一道無形的墻,將她與世隔離,飛雪靜寂,揮墨,執筆。
一只斷翅孤雁,無聲無息地化解著那道墻,此冬,卻無影。
——題記
風景
在她的靈魂深處,所有幻想的交點。那里有她所有的渴望。我知道她內心不停在跳動的夢。可是,她的懦弱,使我成了一道煞風景的墻。那一個不停跳動的光點,一直躍躍欲試地翻過我。但她的退步,光點又被擋了回去。
五年前,她因為被世界遺棄而將自己孤立在山巔與世相隔。每一次下雪的孤漠,總是要勾起她心中不可埋沒的欲念。
每年的春天,山巔的孤寂依舊,只有山下才有漫山遍野的桃花。可是,在山頂,不可能看見一絲暖色。她的孤獨最后化成了一幅幅愁郁的畫,畫中也散著一種傷感。長居山巔之后,她的心里從此便是素色白。繁春之時,她會站在山頂上俯瞰山下可能擁有的風景。那時,另一邊就襲來一股逼人的寒氣,劇烈的沸騰消停了。
從我長出的那一天開始,就有了那股邪惡又讓人恐懼的寒氣,那可能就是她欲復止的原因吧!每一次,當她躊躇不定之時,我就得忍受寒冰與熾火的煎熬。當她真正靜下心來的時候,是在一個清晨。
她從屋中走出,準備提筆揮墨。這時,遠處傳來一聲尖銳的鳴叫。這死寂的雪巔很久沒有類似的鳥叫聲??蛇@外來的異音似乎與她心中的孤鳴相通,她猛地站來,我聽見了她急促的心跳和腳步聲。那是想要與外界溝通的強烈的呼喚讓她不由自主地奔向聲源的地方。
孤雁
眼前之景令她為之一怔,一只躺在雪地里不能動彈的孤雁,已經被一層薄雪覆蓋,血染紅了素白的羽毛,單調的世界很久沒有沒有出現同五前那次“風波”使她潔白的心沾染的顏色一樣刺目的場面。這時,我感受到我的腳下有一股溫熱的酸流,一直漫到了她的眼前。
她抱起了那只孤雁,用溫暖的大斗篷為它遮住了風雪。
她把它抱回了屋子,旋即生起了一爐火……經過幾個月的悉心呵護,孤雁勉強能飛了。但是它沒有離開,而是選擇陪伴她,孤獨沒了,些許笑容溢出她的面頰。
春天到了,孤雁卻沒有了蹤跡。她急了,跑遍了整個山崖哭喊著那名字:“小癡……”她累倒在門前,悲傷地望著清凄的月……她醒來時,才看見小癡的嘴里叨著一枝含苞待放地桃花,這是下山初開的桃樹枝丫。她看著這溫情地顏色,輕撫著小癡身上的血斑。她將小癡抱起,放在她的雙膝上,她們用內心的溫度彼此溫暖著對方……這一刻,我發現自己變矮了而且開始變得透明。從此,粉色主宰了她的世界。
失去
轉眼三年的時間飛逝,三年間,小癡一直陪伴她的左右,她一次次溫暖的淚使我越來越矮。孤雁同她都是孤獨的,她們的感情越來越深厚。每個桃花欲放的季節,小癡都習慣地為她叼來桃花,她的心里變得多彩。
時光流轉,春去春又回,小癡又像前幾年那樣去了山下。她從清晨等半夜,她的心開始發慌,便出門尋覓。夜,透徹心骨地黑,看不見任何東西。淚,又一次沾濕了她的衣裳……
小癡,再也沒有回來。
孤獨的感覺又死灰復燃,她再一次受了傷,只是現在,她更痛而又更無奈。淚順著臉頰滑落,變得冰冷。我又長高了,變得沉重,她的內心變得一片漆黑,模糊了方向,可是他仍抱著希望等待著小癡的歸來。
追夢
她望著風雪,守候了一年,九載之春,許久沒看到桃的顏色。小癡不知的未途給這雪巔徒增了悲廖。
她打開了小癡在時存下的一箱桃花,雖然如今已干枯沒有了夕日所忠愛的味道,她捧起一把干花,淚再次涌出??蛇@一次,眼淚卻不再冰冷,我感覺自己在飛速地融化。她的腦海里閃現著與小癡生活的一幕幕。我愈來愈透明,那一個一直跳動的光點終于從我的最高處躍過,我變成了一張透明的紙,在她的心里終于綻放成了多彩的花。
她執筆,細細勾畫出了一只叼著桃枝的孤雁,時間慢慢地從畫紙上溜過,她點出了最后一筆——桃花的那一抹暖色。停筆,走出小屋……
她,終于看見了漫山遍野的桃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