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中時我便對文史從愛好轉而成為信念、〕第一堂諸文課洽文徑師講:“人之為學有三境界焉。昨夜西風凋碧樹,獨卜高樓,望盡人涯路。此第一境界也。衣帶漸寬終不悔,為伊消得人憔悴。此第二界也。眾里尋他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。此第三境界也。”每每語文課、老師循風雅、溯詩文,曾有“所謂伊人,在水方”的纏綿;曾有“昔我往矣楊柳依依,今我來思雨雪霏霏”的悲利,曾有“痛哭京口三軍潰,哀哉楊柳十日圍”的辛酸。
文學已經成為、種滲透劑在時刻感染著我、〕直到有一大:1999年5月8日。就在那一天我們維護正義的勇士催難,我們國家的象征被摧殘。那一夜像往常一樣翻開《唐宋詩鈔》,看到的卻是異樣的文章,讀著“堯之都、舜之壤、禹之封,于中應有一個半個臣戎”,讀著“_且復彎廬拜,會向篙街逢。”讀著“昨夜寒蟄不住鳴……”,人間的悲切,注定與無奈相聯系,而這無奈恰推柳宗元所說的“雨打萍葉不自由”。我不禁在想80年前的北大怪杰辜鴻銘。他深通八國語言、文化。然而先生卻布鞋與褂,大談尊王之道,并且遇到英人則以英語譽英國傳統文化之粗鄙。
遇到德人則以德語斥德國傳統文化之蠻陋。有人目之為保皇,有人目之為嘩眾取寵。而誰能了解一個極有自信之人,在歷覽各國文化之后,想以國家為依托,而他的國家無論國力學術卻都在淪亡。當有朝一日世界一呼:“終有中國之富強。”而“富強”之外還剩下什么。想到明末遺民朱舜水的名句“衣冠誰有先朝制,東海翻然認故國”。難道今天再讀一遍兩遍能不觸目驚懷嗎?放眼今天,正是“制繡文,不如依市門”的時節,而我卻不厭其煩地講國故舊學,或許是儒家的書讀多了,沾染上一些習氣。儒家講“知其不可為而為之”,我知道我的志趣習慣或許是崇高的,而我也知道我的志趣與習慣最終不能被認可或實現。這種“注定”之中透露著幾分悲壯。我選擇了!所以,我不放棄!因為我不放棄!所以,我必成功!